窮山惡水也不凋蔽
仰慕大師建築,一群台灣建築人在瑞士深山奔坡。離開山下小鎮足足兩個多小時,彎延小路,峭壁掛瀑,連颱風天走過太魯閣的我,都不由讚嘆驚呼。建築位在一個疏散的小村落。領航的解說老師好奇感言,「真不懂,這些瑞士人去哪兒上班?」。
哪兒都不用去!就在這窮山惡水裡!
我們一群近40不就主動送上門?而我們也只能算後進一小撮,因為前呼後擁的人還更多呢!
這全發生在窮山惡水裡,較諸鐘錶,還更是瑞士的奇蹟。鐘錶只是換錢,但這裡,錢之上,還有更多引人欽羨的生活大滿意。圈谷內,農家散處,哪些是民宿?間或設計突出,明顯是更有錢人的別墅。Zumtor的溫泉是這裡巨大建築,但掩在地形與樹叢裏,倒是小教堂更突出。郵局巴士站的候車亭竟是大原木以斧頭劈成,手感極佳。農人也是木匠,不是只有古中國才有?唯一唐突,一棟鋼構廠房,據說是啤酒廠。除了水,這裡還有麥呢!
農的產值是什麼?
在台灣,唯一答案「農產品」。假使把這答案套入瑞士,那瑞士人的所得將甚至不如依索匹亞。
「自然農法」之父,福岡正信強烈聲示,除了農產品產出,農還有更多、更大的價值必須被正視。瑞士的農,大處與山水、民風相互表裡,小處與餐飲、民宿合成一氣,儼然世界頂級國家,無人猜疑。
旅居瑞士11年的友人曾感嘆,國人以為法國葡萄酒是全球第一,爭相追逐,哪知更好的產於瑞士,但他們不外銷。
一切以外銷為榮的台灣,何等逆向的問題!
在台灣,農的唯一價值只有農作物(農地賣出則是殘餘家產的了結)。於是人口討生外移,村落凋蔽。人力不濟,耕種全委農藥、化學。換工互助也不再,村民形同陌路。凋蔽的豈只房子,更是心靈深處。
小農、有機農成了政府或商場吹捧的明星。但杯水車薪,除了收入可能比較多外,大環境的改善,一點也不明顯。至於熱鬧的各種認証,還沒幫上農村多少,威信早已被官商利益摧殘近呼滅了頂。
農村小孩繼續往外送,農業依舊沒有未來。